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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影》第四十二章 重重迷雾重重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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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潇潇的死,让众人痛极,咸认该死的应是刘寅璧,为何是孟潇潇?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他们还是得含悲为她处理身后事,她的遗体火化后,上官出云将她的骨灰放进瓦瓮,暂时放在他的房里。

花厅中的气氛沉重,上官出云看着孟千均,突然双膝着地,悲切道:「如不是我逞强,潇潇不会死,二叔,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孟家,我没能好好照顾潇潇,却让她死在刘寅璧的手里……」

「这是潇潇的命,不关你的事。」孟千均泪水酝满眼眶,将他扶起,叹道:「好不容易,你才接受潇潇,潇潇却……唉!只能说你们无缘。」

当日,上官出云抱着孟潇潇的尸体返回张家时,将噩耗告知,孟千均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早上她还偕同上官出云好端端出门,哪料,相隔两个时辰,回来时,却成为一具死尸。张世勋忍痛查看她的遗体,发现她除了胸前的乌黑掌痕,还有后心一掌,两掌夹击,震碎她的内腑,让她无法支撑到回转张家救治。

上官出云一听,心头更痛,她为了救他,不惜受司徒瑾一掌,也不愿他受到损伤,她这份浓情厚爱,他该如何偿还?来生吗?当真有来生吗?来生又真的能再见到她,偿还她这份情吗?他哀痛逾恒,抱着一双儿女,痛哭失声。

慕容娇欣慰他无恙,亦想不到他竟寻得了孟千均与海云客,还有了一双粉妆玉琢的儿女,她本该高兴,该向他恭贺,只是,却是一句恭贺的话也说不出,两人更无重逢的喜悦,见到两名方两个月大的孩子,从此没了母亲,她觉得自己的心,彷佛破了一个大洞般难受。

一切的一切,似乎回到当年,她的儿子菊生病死那年,母子缘分自此缘尽,再也不能相见,她能理解上官出云的痛,这时候,只有泪水能化解他的满腔悲苦。

旁观的韦京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打从自徐州返回上官家庄的柳绮真口中,得知上官出云宿疾复发,不知让上官家庄上下有多心焦,为安抚上官家上下,韦京钰遂离开上官家庄,前来寻他。一路打听消息,总算在无意中听到张重山与独孤风的对话时,有了眉目。

他悄悄跟踪,甚怕被刘寅璧等人发现,不敢跟的太近,在进入朝阳村后,一度失去他们的踪影,最后在听见打斗声时,寻声追来,正巧见到与刘寅璧对阵的上官出云,刘寅璧欲施展雪魂掌对付他时,他忙出声喝止上官出云接掌,却依旧迟了一步,导致孟潇潇为救上官出云,惨死在刘寅璧掌下。

他见上官出云无恙,武功大进,并无柳绮真所言,宿疾再犯之状,心下甚安,然而,当从上官出云口中得知一切概况后,面对刘寅璧这个强敌,他们该如何对付?如果二十八星宿剑齐出,加上五行护法,他们如何是敌手?他暗忖:「万一真的遇见刘寅璧,娘的那封信定可拖住他,云弟的孩子太小,说什么都要护送他们安全回到上官家庄,否则,我如何对义父交代?」

上官朝阳与上官沐风这对姊弟,没有母亲的奶水可喝,想找适合的奶娘,也非一天两天能找到,他们只得暂时煮粥水喂食。这两个孩子不知是否已知,他们再也喝不到母亲的奶水,经常在梦中惊醒后啼哭不歇,总是要上官出云温柔的哄抱,才会歇止啼哭。

若不是因为孟潇潇的临终遗言,要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上官出云根本无法迅速从悲伤中站起,眼望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他怎能让她失望,让她无法安息?

入夜后,韦京钰偕同慕容娇及孟千均来到他的房里,上官朝阳已入睡,唯独上官沐风却依旧赖在父亲的怀抱中不肯入睡,三人对望一眼,韦京钰方道:「云弟,我们商量过,眼前须得将风儿与阳儿送回上官家庄,朝阳村已非安全之地,刘寅璧对青玉?势在必得,那天他突然撤走,定是因为孟潇潇,然而,这几天的风平浪静,不代表他当真会放过你,所以,他定会大肆搜索朝阳村……」

上官出云看着爱儿稚嫩的小脸,上官沐风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回望,他不由皱眉道:「但这两个孩子这么小,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眼角余光瞄了孟千均一眼,又道:「还有师公,他老人家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我不可能将他留在危险之地。」

孟千均拍拍他的肩膀道:「海老我会带他到安全的地方藏身,待他功力恢复,我们定去跟你们会合,当前要务,是这两个孩子的安全,刘寅璧不知你跟潇潇生了两个孩子,如他知道,他定会抢走孩子,用孩子要挟你就范,他们太小,经不起这种折腾,所以,你们不能再耽搁……」

「但是……」

「二叔知道你想替潇潇报仇,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想想,以你现在的功力跟剑术,在江湖上可说少有敌手,但你与他过了近五十招,依然无法取他性命,表示这魔头的武功在你之上,何况……」孟千均神色凝重道:「他还有一门歹独无比的雪魂掌,如不能克制雪魂掌,你只会白白送死,云儿,听二叔的话,先带孩子离开这里,潇潇为你而死,你更该为潇潇好好活着,阳儿跟风儿已经没了母亲,你不能让他们没有父亲,只要能找到克制雪魂掌的武功,就是刘寅璧的死期……」

上官出云振声激动道:「如天下没有克制雪魂掌的武功,就任由他为所欲为吗?」他这一激动,惊吓到上官沐风,他不由啼哭起来。

「云儿,你吓着风儿了……」慕容娇忙接过孩子,轻轻抚拍,在她柔软的怀抱里,上官沐风的哭声登时缓了,轻轻打着呵欠,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梦乡。慕容娇怀抱着这个小小婴儿,慈爱的眼神,不自禁的流露,看进上官出云眼底,甚是欣慰,因为她的脸上,已不再有戾气。

孟千均忽道:「开天掌,开天掌应可克制雪魂掌。」

「开天掌?」上官出云皱眉道:「这是什么掌法,我未曾耳闻……」

孟千均道:「开天掌是洛天笈的上卷,这是极阳的掌法,雪魂掌是极阴的掌法,这两种掌法,互相克制,能否压制,端看施者内力修为高深,决定胜负。」

上官出云突然没头没脑的道:「我不懂……」

「不懂?」孟千均疑道:「什么你不懂?」

上官出云在房中来回踱步,双眼在他们两人身上溜了一圈,才停步说道:「不管是刘寅璧或是史独雁,这两方人马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欲夺青玉?,不外乎为了青玉?是开启玄天洞府之钥,然而,玄天洞府中诱人的武功密笈洛天笈,早已不在玄天洞府里,那么,他们在意的是玄天洞府里的宝藏吗?皇上或许会在意,但是他们两人,我不认为他们要的是那些宝藏……」

韦京钰道:「他们是否知悉洛天笈不在玄天洞府,我们并不知情,重要的是,青玉?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上官出云看着孟千均,片刻,方道:「刘寅璧一直以为青玉?在我身上,其实,青玉?不在我这,当日因我身体状况甚差,从华阳洞取得青玉?后,我怕自己无法保护,遂将青玉?交给我大哥左寒星,可惜,这一年多来,一直无法跟他们联络上,二叔,对不起,我一直没说实话……」

相处一年多,上官出云直到此刻才说出青玉?的下落,孟千均不怪他的隐瞒,只道:「左寒星信得过吗?」

「信得过,再说……」上官出云道:「青玉?我放在九宫盒里,除非他懂五行八卦之术,不然,他也无法开启九宫盒,取出青玉?。」

「九宫盒?」孟千均深深的看着他道:「怪不得当我提到九宫盒时,你会有那样的表情,原来你早已见过九宫盒……」

上官出云不安的点头,他忽然想起独孤风之言,望着韦京钰,扯开话题,问道:「不知韦大哥一路东行,是否听说天枢阁之事?」

韦京钰颔首叹道:「翁至苍夜袭天枢阁,令人措手不及,如不是水青瑶两姊妹死命拉住翁至苍,恐怕水阁主也脱不了身,可惜,这两个姊妹却魂断阎王掌下……」

上官出云闻言,甚是心急,又问:「那韦大哥有我三弟的消息吗?」

韦京钰摇头道:「我前往南京拜见东方老爷时,他提起丹阳镇之事,但他也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

上官出云忧道:「独孤风说,我大哥于去年冬天,在茅山被史独雁所伤,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唉!真让我担心。」

韦京钰趋近他身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相信他们会没事的,我们先将阳儿与风儿送回上官家庄再说……」

上官出云点点头,没再说话,心想,孟千均的话,何尝没有道理?刘寅璧亲手杀死他挚爱的义女,以他的性格,他只会迁怒旁人,绝不会怪自己,他若得知孟潇潇生了一对龙凤胎,定会想尽办法抢夺,他不能让此事发生,让一双子女陷入危境。

「对,先将孩子送至安全之地,我们无后顾之忧后,再来跟刘寅璧算总帐。」

翌晨,天色未明,在黑夜与白昼即将交替之际,韦京钰、上官出云、慕容娇三人,向张家一行人及孟千均与海云客辞行,海云客低低嘱咐一番,韦京钰突然取出一封泛黄的书函,交给孟千均,说道:「如真的遇上刘寅璧,将这封信将给他,他会撤退。」

在孟千均疑惑中,他们三人已迅速从后门离去,依照孟千均的指示,寻得前天夜里,他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

未免被追踪,三人皆改装,韦京钰乔装成一名车夫,慕容娇掩去娇艳的姿容,肩缚包袱,扮成一名老妇人,抱着上官朝阳,上官出云改装成一名中年儒生,因他连日烦忧,竟让一头乌黑的发丝,凭添几许华发,扮起中年儒生,更无破绽,看进慕容娇与韦京钰眼底,不由一阵心酸。

他将孟潇潇的骨灰瓮放进布包里,缚在背上,右手拿着龙吟剑,左手抱着上官沐风。

晨风轻拂,微带凉意,他脸朝身后,望着布包,口中轻轻道:「潇潇,我们要回家了,?可得紧紧跟着……」想起孟潇潇,不禁又是一阵酸楚。

韦京钰低声安慰道:「云弟,别再想了,义父正等着你回家团圆……」

慕容娇耳尖,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的义父是……上官锋?」

韦京钰一惊,否认道:「慕容大姊,没这回事,?听错了……」忙转口道:「快上马车吧!别磨蹭了……」他解开拴在树上的马匹缰绳,接着跃上马车前坐,抓起缰绳。

慕容娇心道:「当我耳背吗?韦京钰,你不说,云儿一定会说,老娘就不信耙不出你的底,叫我大姊?死小子,你该喊我娇姨才是,竟想占老娘的便宜……」

慕容娇虽不是很愿意前往上官家庄,但是,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会照顾小孩?尤其是才出生两个多月的小婴儿,在孟千均的极力劝说下,她才勉为其难允诺同行。

「娇姨,走吧!」上官出云与慕容娇随即掀帘上了马车,韦京钰一扯缰绳,一扬马鞭,马儿吃痛,马蹄扬处,撩起阵阵黄沙,转瞬间,马车已消失在晦暗的小径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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