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三十,黄药师就忍不住挑了下眉——他现在对这个字眼可是敏感得很呀敏感得很。 首发--无弹出广告这两天虽在准备开拔,可陆乘风早就抢着把一应事宜揽到了自己身上,养徒甚孝的岛主大人反而无所事事,早上起来,忍不住取出许久没吹了的青玉箫吹了一曲,正是那日黄瑢吹得断断续续的《平沙落雁》。他气劲深厚,一曲清箫吹得深远绵长,时而低回萦纡,时而高拔入云,却引来早春的莺莺燕燕驻足廊下檐边,似是侧耳倾听;更有小徒弟一枚在旁听得如痴如醉满眼钦慕,黄大岛主真是好不得意啊——虽然他时常自诩“老夫”,可心里还是十分自得的——他哪里老?明明正值壮年,体力精神都可谓是处在一个男人青春鼎盛的巅峰时期,比起那些年富力强的年青人来,说不定还更胜一筹呢!
然而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来了个不识相的砸场子的,也就是欧阳克了——你唤声什么不好,偏要唤声“老”前辈?!算起来,他黄药师也不过就比眼前这小子年长了几岁而已吧?!
黄大岛主当下就不爽了,冷着脸哼了一声——欧阳少主那叫一个无辜那叫一个委屈啊,难道他长得就这么碍眼?明明方才还是阳春三月风光晴好,怎么一瞬间就有如数九寒天北风呜呼了呢……
然而既然做得了三十年的花花公子,脸皮厚度自然是比寻常人高深那么一些些的。欧阳克腆着脸陪笑道:“晚辈许久不与叔父联系,心里不禁十分挂念……”所以让我回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吧?!
然而黄大岛主下一句话就把可怜的欧阳少主给噎着了:“我拦你了吗?”
“……”还真没有——欧阳克悲辛无限地回思这一路以来种种迹象,悲摧地发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主动屁颠屁颠儿地为黄大岛主效犬马之劳,人家虽没赶他走,可……也没强留啊是不是!
欧阳克小童鞋登时悲愤得想撞墙,可怜巴巴一眼看向黄瑢——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看在上回我陪你逛街拎包各种殷勤的份儿上,好歹也帮帮忙说两句好话吧!
黄瑢强忍着笑意,拉着师父的衣袖晃了两晃——这简直就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的撒娇绝招,黄药师朝欧阳克瞪了一眼,语气却不似先前锋锐了:“也对,锋兄年长,膝下无子,有你这个侄子也是一样孝顺的。”
“……”鞍前马后这么久,总算得了黄老前辈一句夸,实在不容易啊不容易,欧阳克内牛满面:“前辈说的是,叔叔抚养晚辈长大,岂有不孝不敬之理?”
这话倒说得很是,黄药师不禁若有所思——他平生最喜的便是忠孝之辈,在他看来,忠孝乃大节所在,并非世俗礼法;眼前这小子虽然和欧阳锋学了一副狠毒心肠,却也是分着对什么人的,对他叔叔他便孝敬得很;自己一无侄子,二无儿子,只有个女儿还十分任性,一点也不知体贴老父一片慈爱心肠,想到这里,眉心微皱,对欧阳克道:“你的去留,横竖与我无干,来日见着锋兄,代问声好便是。去罢!”
欧阳克如逢大赦,连连拜谢作别,不禁喜上眉梢,心想这黄岛主虽然又凶又怪,脾气邪门儿得很,对他女儿和他身边这小徒弟倒真是宠爱得紧;又见黄瑢脸上笑意盈盈的,那般温柔灵巧情状倒真与别个不同,自有一番曼妙风情,不禁摇了摇折扇,冲着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可不就坏了事——黄药师眉眼一凛,随手拈了枚果仁儿在指间,食指蕴劲一弹,正中欧阳克左肩胛筋脉薄弱处,霎时便是又疼又麻,手里折扇“啪”地掉落在地,只听黄药师骂道:“这里有吃人的毒蛇猛兽,还不快滚!”
欧阳克忍着疼拾起扇子,一溜烟地跑了;黄瑢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笑罢却又忍不住摇头叹息——果然浪荡子的境界就是,死于花心,败于风流!
嗯,还是师父这样的好——忍不住又端了盘蜜饯,一边吃着一边凑上去没话找话,拐弯抹角问出了她最近一直想问的问题:“师父,临安府那么大,咱们先去哪儿呢?”要是他说的地方太偏了些……至少她还能帮着矫正下方向,往正地儿靠拢靠拢啊。
黄药师漫不经心道:“先去牛家村一趟。”
“……”师父难道您会未卜先知??!!黄瑢惊得差点儿没扔了手里的盘子,却听黄药师冷哼道:“那姓郭的傻小子家乡便是那处,先去找着蓉儿他们,省得一个不管,又跑得没了影儿!”
“……”吓了她一跳啊有木有,黄瑢默默腹诽——就知道师父您还是最疼女儿,瞧,这又放心不下了是吧?!难怪今天这么好的兴致,还吹起箫来了!
黄药师的好兴致一直持续到次日在渡口码头送别的时候——他黑了脸,煞气冲天,语气非常不善地问陆冠英:“你跟着做甚么?!”
陆乘风忙上前解释:“恩师既是去临安府寻师兄,徒儿没有什么能帮衬的,倒是犬子在外还颇有些人脉,让他一同跟去或许能省些功夫……”
见黄药师脸色十分不好看,陆冠英自己忙又补道:“孙儿实是存了私心,盖为仰慕师祖风姿,想着这一路上或许能学到一星半点,便是孙儿莫大的福分了。”
“……”仰慕师祖风姿?!我看你仰慕的是你小师叔的翩翩丰姿!!!
黄药师气得要骂人,却被晚上没睡好一早起来就呵欠连天的黄瑢小筒子悄悄拉了一把。转头一看,小徒弟居然悄悄比比划划着告诉他——师父,是你自己同意让陆师哥打点一切的啊,你现在发火,不是惹得师兄忐忑又伤心嘛!师兄的旧伤还未痊愈呢!
“……”活了半辈子碰上这么个克星,黄药师算是彻底没辙了,又一想,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也好,趁早绝了陆冠英的那点心思——这才气哼一声,转身,登船!
而完全不知道师父大人在气什么的黄瑢小童鞋还在十分哈皮地和陆师兄梅师姐道别呢……陆冠英把行李一件一件拎进船舱,笑着向她背影望去一眼——那目光中满满的情意,黄瑢自然是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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